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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没有人发现肖雯不在了,尽管早上的时候她还特地起了个大早,用自己全部的零花钱给宿舍其他五个人都买了礼物还有零食,大家道一声谢谢以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馈赠。
我是在上午的最后一堂课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候接到她发的消息,她说:“谌希,我们是同类,可我多希望这一次,我判断错误。”
我没有完全地读懂这句话的含义,心里却倏忽腾起一丝寒冷恐惧,仿佛我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制喉咙,新鲜的空气和体内的二氧化碳的枢纽就那么生生地被阻断,我能感受到我的肺一点点在扩张,随时有被撑开的可能。
我忽地从椅子上腾起,椅子向后弹去的响声惊动了阶梯教室的所有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我,老教授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同学,你有什么事?”老教授问,我却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目光在教室里搜索了一圈,在中间的位置看见了那几个熟悉的脸庞,我握着手机从座位上走了出去。
“同学,现在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老教授冷着嗓子警示着我,我依旧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肖雯呢?”我问那几个印象中勉强对得上号的人。我在五班,肖雯在六班,我们只是公共课一起上,此外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愿我没有认错人。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各自交换了眼神以后似乎对于我的问题有点恼怒,没好气地回道:“我们怎么知道?她向来一个人。”
我于是转身冲出了教室,不顾老教授在身后的警告。我一路狂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奔跑,但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快一点,再快一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至于什么来不及了,我心里的那个声音始终不肯告诉我准确的答案。
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天空碧洗一般的澄澈瓦蓝。
宿管阿姨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晒太阳,望见我冲了回来笑着和我打招呼,
“这就下课了?”
我没有理会,只顾着往前面冲,阿姨于是嗤鼻道:“现在小孩都那么不讨喜。”
我分发学院的时报时去过一趟肖雯的宿舍,开门的正是她,我们聊了几句都觉得投机于是各自交换了社交账号,不过那之后却鲜少交流。
我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记忆还算可以,电梯始终停在六楼,好不容易等到它动了,却又转向了七楼。
我于是选择了旁边的楼梯,再次奔跑起来,等我在四楼的楼梯口停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节一节楼梯那么漫长,横亘在我和肖雯之间,我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奔跑,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追上她。
,当我在这扇门前停下来,看见锁头没有闭口地挂在一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伸手推门,却没有如我所愿地推开,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所以,肖雯在里面。我刚才因为门没有锁的庆幸顷刻间消失干净,仿佛再次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我双手尽全力地拍打门,没有一点回应。倒是招来了旁边其他的宿舍的愤懑。
“敲什么呢?能不能小点声?”
我没有在意,甚至都没有听到,只是一心地拍打着门,时间越是向前,我越是恐惧绝望。
几个女生忍无可忍过来拉我,我推开了她们继续敲打门。
“肖雯,你在里面吗?你开门,开门好不好,求求你!”
我一边哭喊着,一边发了疯似的敲打着门。
此时已经有人把阿姨和保卫喊了上来,都是本来要阻拦规劝我的人,大家似乎都被又哭又喊的我吓着了,从阻拦到加入我,和我一起敲门。
“丫头,往后退。”刚才在院子里晒太阳,说“现在小孩都那么不讨喜”的阿姨怜惜地把我揽在怀里拉到一旁,保安把电棍别在腰上,向后退了半步,抬脚向那扇禁闭的门踹去。
三下,四下……我不记得具体踹了几下,等门被踹开,走廊上围观的人明显多了,大概是下课了。
门被推开,昏暗的走廊顷刻间投出一扇光,而我就被定格在那扇光里,那光的来源是宿舍尽头玻璃门外。阳台上晾晒的衣物被推至两边,而中间,正对着门的,是肖雯,肖雯仿佛就被镶嵌在刚刚才被踹开的门框中。
肖雯和那些衣物一样,垂直而没有生气地被挂着,挂着她的不是衣架,是一条白色的床单或者蚊帐上截取下来的一片。那根白色,穿过她的颈脖,把她直挺挺地,稳稳地挂在那两堆衣物中间。
我听见好几个女生尖叫,然后瘫坐地上哭泣的声音。
我的双腿好像因为跑了太多路,瞬间失了力,瘫软在地上,阿姨还是抱着我,她甚至抱我更紧,我感受到她在颤抖,她的手在我的背上一遍遍顺过,嘴里不住呢喃着,“没事,没事。”我不知道是她在恐惧,还是她害怕我恐惧。
我没有哭喊,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我只是瘫坐在那扇门打开的光束里,呆呆地望着悬在半空中的肖雯,我来晚了。
我好像又没有晚,肖雯此时应该看见了光。她和我一样,都在这束光中。不,或许这束阳光本身就是她带给我的。她知道我会来找她,她知道只有我会来找她,只有我!
2
警察很快就到了,我不知道肖雯被怎么从那半空中取下来,不知道她最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感觉到了解脱。我都不知道,宿管阿姨把我拉到了一边,一个可以完全被墙壁隔绝为另一个世界的角落。
虽然没有了光,也看不见肖雯的冰凉凄凉。
他们本来是要把我带回警局询问,看我情况也不是太稳定,于是应阿姨的意见把我送回了自己的宿舍,让我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找回一点安全感。
“你是怎么知道肖同学要自杀的?”拿着纸笔的人没有感情地问,他叫张航,对话开始他就介绍了自己。我没有在意听。他看着还很年轻,大概才毕业没几年。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摇头,“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说的是否是真话。一会儿后,他大概得出了答案,于是换了个问法,“那你为什么要在距离下课还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冲回宿舍找肖雯?”
他顿了一会儿,见我没有马上要回答的意思,于是他补充道:“你的同学说你敲门的时候一边喊一边哭,你为什么哭?”
我望着他,我实在不喜欢他那冷冰冰地例行公事的模样,我打开聊天记录界面,把肖雯发给我的消息给他看。
他接了过来,那条信息不长,他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手机还给我。
“你们关系很好?经常这样联系吗?”他又问道。
我还是摇头,“这是第一次,”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和肖雯,我们偶尔在洗漱间,在教室,在食堂遇见都会交谈几句,会问彼此最近是否过得好。却真的一次也没有在网上联系过,除了她这次给我发的消息,我们两个的聊天页面还是一年前成功添加为好友的验证信息。
“好,那今天就到这里,要是还有其他的情况我们再联系你。”
他说着于是起身,把膝盖上的警帽又端端正正地戴上,他走出宿舍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回头叮嘱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事随时到警局找我。”
“谢谢你!”这是我在这大概半个小时的问话中唯一主动和他说的话,我看见他笑了笑,摇头说“没事”,随后说了句“保重自己”,于是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的目光还没有从那扇被张航随手掩上的门中回来,门又被拉开了,拉开门的人在门口踌躇一瞬,抱着个盒子走进来。
是肖雯宿舍的大姐,正是今天课堂上对于我的发问回答道“我们怎么知道?她向来一个人”的女孩。
“小希啊,没事吧?”
她问,我从她紧皱的眉宇知道,她的关心和惋惜都是真的。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头说:“我没事。”
她走在我身边坐下,她把盒子放在我的双腿上。
在我询问的目光下,她解释道:“肖雯的桌上发现的,上面写着你名字,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我看了看盒子,上面的便利贴确实工工整整地写着“谌希”,我的名字,从笔法上来看,不免生疏。这是肖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写我的名字。
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泰迪熊,甚至有些发旧。
“这个是她大一的时候就带在身边的,已经三年了,可能更久,我记得以前她说过,没有这个就睡不着。”我身边的人解释着,她浅浅地笑着,很快笑容就敛住了,满目的悲伤。
“谌希,”她叫了我一声,“对不起啊!”
她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她今天一早起床就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早餐,还送了礼物,我没有想到……没想到……谌希,我要是知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一定对她好点的。”
她哭了,我没有安慰她,尽管我知道,她没有错,她们谁都没有错。肖雯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利,没有谁可以逼着谁必须要对谁好。
反倒是我,我才是那个有罪的人。肖雯都知道我是她的同类,而我却固执而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看见她。
她离开以后我把小熊玩偶从盒子中取出来,盒子底部放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的字也端正工整。
“谌希,我是懦弱者吧,可我却自私地希望你不一样,你能继续下去。”
不只是我,警察把所有可能和肖雯有关系的人都询问了一通,从室友到宿管阿姨,再到老师同学甚至图书馆的管理员。
得到的评价综合来看无非一条,肖雯是个乐观善良的女孩,乐于助人。
她们说对了一半甚至一半都没有,肖雯是善良的,但是她不乐观,或者说她也不善良,她唯独对自己苛刻残忍了。
那个警察在取证时从她抽屉底层翻出的抑郁症检测报告就可以看出。
她把自己放在了黑暗里,却一直企图给别人带去光明。
我这会儿才明白肖雯为什么说我和她是同类,在室友都离开宿舍上课后,我把门反锁上。从行李箱的夹层翻出了我的检测报告。我一张张数了一遍,一张也没有少。我于是找了个黑色的袋子,把它们装好,放在了床铺最底层。
“肖雯,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的,我可以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我靠着床架蹲坐地上,宿舍空荡荡的,地板也很冰,我来回地点开肖雯给我发消息的页面。页面没办法上拉也不可以下滑,因为我和肖雯的交集仅限于这点,一个页面下的两句话。
3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恍惚,不太确定自己身处哪里,又是什么时间。
等到我完全地睁开眼睛,我看见和煦的阳光如往常一般照耀下来,在空气中打出一个个光圈,树叶斑驳地贴在草地上。
我才发现自己坐在食堂后面的长椅上,这里是一片小树林,偶尔我和肖雯在食堂遇见,彼此都不忙的时候就会买上一杯冰饮料,来这里坐会。
我们并不热衷于交谈,更多的时候只是彼此挨着,望着风,也望着阳光小草。
这样的场景也并不多,算上这一次的话正好三次。
我有些想念她,尽管不知道这份想念源于什么,我们其实并不那么熟络,甚至没有共同话题。可我今天出奇地想和她交谈什么,随便什么都好,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你过得好吗?”我问她,她仰着头不知道是看阳光还是看映在空中的枝条,她颈部的线条很好看,柔和而流畅,不可否认,她是个生得很美的女孩。
我看着她的那半边脸上,一个树叶的缝隙打在上面,微微的摇曳晃动着,像只活泼的昆虫或者精灵,吸引着我的目光。我于是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看。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也别过头看我,“今天的天气真好。”她说,她笑起来很好看,像小孩子一样纯粹明亮。
我点头,她又开始看阳光,她说:“谌希,我真希望每天早晨都能照常苏醒,都能看见这样美丽的阳光照常升起。”
我不懂她的话,阳光自然都在,何必要特地做为愿望去祈祷。
“你过得好吗?”她没有回答我,我于是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她又回头看我,像看小孩似的,噗嗤一笑,“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你过得好吗?”我又问了一遍,然后她不笑了,很认真地回答了我。
“我每天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我不懂,这句话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呢?我于是又想问,你过得好吗?她似乎知道了我的打算,先我一步开口。
“好了,你就只顾我好不好了。”
“谌希,我多希望你过得好,把我没有过结束的那份,把我没有坚持的那份,都好好地收着,好好的。”
我不知道她想强调什么,她那半边脸上的光斑变大了,最后她整个人就笼罩在光影里,变得剔透起来。
“肖雯?”我的心里腾起一阵恐惧,我伸手去抓她。却扑了个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站到了阳光下。
“谌希,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我看见她在冲我笑,可她的眼角明明挂着泪,“可是没关系,都结束了。”
我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她的自我安慰。我抓不到她,也没有机会问了。
4
入眼的是冷清的白,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床单被子,就连站在眼前的人,都是白色的。
“没事了,好好养着。”白色的人扒开我的眼睛望了望,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松了口气,笔在手上的单子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把笔按下,插进胸前的口袋里。
“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地活着,好好活着好吗?我求你了。”微胖的妇女歇斯底里后抱着那个手上插着输液管的女孩哭泣,女孩自始至终目光呆愣,似乎反应了好久才回神,没有挂管子的手抱住了女人,然后也哭了。
“没事吧?你还好吗?”我才看见旁边还坐了个人。
张航,我对于他的存在有些错愕。他今天没有穿警服,简简单单的灰色卫衣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运动裤。
我医院里,我的手和对床那个女孩一样,缠着输液管,手腕处还多缠了几圈纱布。
“你怎么在?”我撑着想坐起来,张航站起来扶我,他把两个枕头叠放在我身后,又把床摇起来了几分。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他问我。
我一脸茫然,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事。于是他只是浅浅地一笑,摇头说:“没事。”
“饿了没有,想不想吃个苹果?”他拿过一个苹果,也拿了刀,他拿刀的时候防备地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他不着痕迹地把身体侧了侧,以便他握着的那把水果刀能离我远一些。
那把刀在灯光下泛着凛冽的光,我没由来地感受到一阵寒冷。
冷光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记起来了,就在刚才,遇见肖雯之前,我好像就握着这么一把刀来着。
肖雯呢?我四下看了看,除过对床和我们,其他的人明显已经入睡了。
“找什么?我帮你拿?”张航抬头问我,他小心地把刀藏进了床下。
“我看见肖雯了。”我知道他不会信我,可是我急需找一个人分享我的喜悦,分担我的悲伤,其他的人不可以,他们总说我想多了,他们也是这样说肖雯的,我知道。
“她说什么了?”张航信我,我很开心。
“她说她过得不好,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想起肖雯最后的话,于是不免又伤心起来,“她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善良,没有。”
她自己都没有坚持,却要我坚持,她明明知道不幸福,却要我好好的。
“谌希,谌希……”我可能有些激动了,张航站起来按住了我,我和他四目相对,可是隔着泪水,我不能真切地看清楚他。
“都过去了,这些事都过去了,你看看,你还在这里,还好好地活着,所以别辜负她,别辜负自己,也别辜负许许多多像我一样希望你安好的人。”
现在轮到我打量着他了,我也学着他看我一样审视他,辨别这些话的可信程度。
“谌希,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只是病了,只是暂时生病了,治好了就没有事了,都会过去的。”
“我病了……我是病了。”我呢喃着张航的话,不禁泪流满面,终于有一个人相信,我是真的病了,我不是每天都开心,也不是消极厌世,我也没有不合群。我真的是病了,可是,没有人信我。
我拿着扬声器说我病了,他们说我想得太多,说我博取同情。我紧闭嘴巴好好地待在不起眼的角落,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说我自傲,说我清高。
可是他们不听,我只是病了。肖雯也是,她只是病了。
5
又出院那天,张航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我站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很好,我于是从病房里走出去,在就近的走廊长椅上坐着。
我闭着眼仰着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我仿佛能感受到肖雯就在我身边,在我正吸允着的这片阳光里,她一定在试着拥抱我,然后欣慰而骄傲地拍着我的头,“谌希真棒,做得很好!”
我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劫后余生,再次拥抱自己,也拥抱世界的微笑。我知道,肖雯一定也在微笑,她在为我喜悦,也为她喜悦。
张航找到我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怎么跑外面来了,不是让你在病房等我吗?”他问,他在我面前蹲下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后来才知道,他回病房没有看见我的时候险些都吓哭了,他以为我又跑了,躲在某个角落拿水果刀划自己,或者正站在顶楼随时预备着往下跃。
“我想晒太阳。”我说。他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抚摸着我,“那也告诉我一声不是吗?我陪你啊,别让我担心,小希。”
我笑笑点头,说以后不会了。我又看见了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纱布已经拆下去,伤口没有完全地结痂,红红的,丑陋而恐怖。张航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盖住了那道伤痕。
“小希,我们回家吧?”
我笑着点头,张航把我的东西都装进了包里,挎在身上。他站起来,把挎包往旁边挪了挪,伸手牵着我。
这是他医院,手腕上的伤疤被割开了第二次以后,我知道,它还在慢慢地痊愈,愈合程度比第一次甚至更快,它有经验了,我也有了,我在学着它,慢慢地痊愈。
“张航,我想去看看肖雯。”医院大门,张航点头应着,“去,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阳光真的很好,爸妈歇斯底里的吼骂愈发的久远,变得模糊起来,那句“不要想太多”,那句“除了成绩其他的都不重要”,开始在我的耳畔消散。
肖雯扒开了阳台上的衣物,她明明占不了那么大的地儿,她却把两边的衣服都扒到了边缘,我知道,她向往阳光,随着那扇门被踹开,那束光也接纳了我。
肖雯拥抱阳光了,她那束光也送给了我,张航就是她送来的最后一束光,也是永远不会熄灭的一束光。
肖雯借张航的手,把我拉出了黑暗。从今,我的生活,都是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