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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听隰州野菜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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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姓野,身不贵,向来难登大雅之堂。家乡隰县地域广阔,随处可见;塬坡沟壑,俯拾皆是。把这些无须培植,不怕亏本,拣到篮子里即是菜的野物变成钱,也是农村人的一条生财之道。再说,城里人肥吃海喝腻歪了,想起野菜的好处益处贱处来,有意无意间把野菜也添进菜谱里。

清明前后,正是野菜登堂入室的时候。提篮小卖的,出城刨挖的,相互馈送的,剜野菜吃野菜成了一道应时风景,如同山野里吟唱出来的野菜谣。

现在,就让我们拉开春天的帷幕,跳起春天的芭蕾,唱一曲迷人的野菜谣吧。

野菜谣的开场曲应是小蒜。

惊蛰一过,土地消解,万物苏醒,最早破土露头的是小蒜。针叶刚一顶破地皮,就给眼尖的人看了出来,一镢下去,蛰伏了一冬养得嫩白溜圆的茎块见了天日。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首得其利,城里人也不甘落后。(大城市人没这个福气,只有山区小县城有地利之便)。小蒜一般长在熟地里,只要找对地方,一小块地剜一篮子不算事。剜小蒜的人爱挑拣,小小蒜是看不上眼的。他们专拣杆粗叶壮的剜,叶壮茎必大,能剜到小蒜中的大小蒜才算本事,才过瘾。不过,小蒜就是小蒜,豌豆玉米粒般是寻常物。偶尔有出类拔萃的,比大拇指头也强不到哪里去。好在吃小蒜,根茎叶一同吃,也无须太过计较。剜小蒜,就着野风说野话,有时也不乏情调。记得小时候,女娃娃们一边剜,一边低吟:“剜小蒜,找老汉;剜麻麻,叫妈妈。”才想找对象,倒想当妈妈,好不害躁。两朵红云飞上腮颊,一阵嘎嘎的笑声绕过山梁。幸亏小蒜们傻头傻脑,全然不解。正因为不解,女娃娃们才敢在原野里撒娇泼野。

麻麻学名叫甚,没有查过。体小叶豁,根细白,可嚼,略有麻辣味。小蒜学名小根蒜,其块切碎,放入调料,用油炒出下饭吃。或者打入鸡蛋,搅匀,蒸熟,叫作“蒜蛋”,有创意。小根蒜生命力极强,不管农人怎样耱耙滚打,只要不离土,一样能生根发芽,子子孙孙繁衍不断。做人,是不是也要有点小蒜的“托根无处不延绵”的劲头?

黄蒿苗轻吟低唱。它在唱什么呢?

紧跟小蒜之后的是黄蒿苗,时令到了清明前后。黄蒿苗也叫茵陈,经冬不死,逢春从根部生出新芽,故称因陈或(草字头)茵陈。不仅是人们喜欢的野菜,也是治疗黄疸的要药。刚出土时,嫩苗簇拥着老根,抱团而长,仿佛一只鸡爪伸开。不管是食用还是药用,均以颜色绿中透灰为好。食用时焯熟凉拌,或拌面上笼蒸,叫做骨垒。因根须发达,叶面毛茸茸的,容易沾土,携带杂物,好吃难拣。不免想到小曲好唱口难开来。

苦苦菜登场,人心欢畅。

苦苦菜是尽人皆知的野菜,因味道苦涩而得名。适应性强,熟地生地旱地水地皆可生长。芽折可发,根断可长,天旱不萎,雨涝不烂。“苦苦菜,根根黄,祖祖辈辈救命粮”。说的是旧时灾年度荒以此充饥活命,看来,自古就是野菜的首选。既然如此,人类为何不像驯化其他野菜一样,培植成家菜呢?是难以驯化,还是驯化过来失去本色。人与自然的微妙关系,当是一曲唇齿相依共生共荣的生命之歌。

苦苦菜叶呈锯齿状,根上黄下白,黄者老,白者嫩。无论叶或根,断口都会流出液汁,乳白色,营养充盈,应是野菜中的上品。说到吃法,可炒可拌,可荤可素,任由你做。隰地乡俗,大多用来凉拌,就饭。经开水焯过的苦苦菜,脱去大半的苦味和青草味。入口,前口微苦,后口微甜,下肚微凉,谁想清热下火,不妨多吃几顿。我个人肠胃素弱,面对此君,只能浅尝辄止。市面上叫卖的,论斤卖,每斤一元左右。也有论捆卖的,多是一元一捆。无本买卖,为的是好算账。野菜进城,给那些没功夫剜,和懒得去剜却想吃青的人,带来莫大便利。近年来,城里人都好这口,故而苦苦菜及其他野菜身价倍涨,堂而皇之地进城入市,登堂入室。听说拿到大城市,每斤飚升至好几块,甚至于过十。

苦苦菜,是野菜中的老大,踪影遍及全县每个角落。剜得勤,长得快,人丁兴旺得很。前些年,腿脚尚好,有时携家人远足,大包小包满载而归;有时骑单车出去,驮一面袋回来;有时散步来至田间,顺便剜它三把两把,落个路不空行。苦苦菜进院,农村场景也搬进城里。家人围坐,拣的拣,洗的洗,下锅焯出。滗了水,握成小团,分装保鲜袋,置冰箱储存,吃起来方便。储存多的人家,可吃到岁末年初。

凡事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懂得。如苦苦菜,反复咀嚼后,才觉得原来它是越苦越想吃的尤物。

来源:文旅隰县

发布:华夏文化融媒体中心

责编: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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