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在武安县有户富商,名叫赵亮,在县城经营多家绣庄,其父早些年去外地谈生意,途中发生了意外,不幸去世,自此,他便掌管了家中的生意。
赵亮有个弟弟名叫赵磊,比他小三岁,兄弟二人都十分聪明,但性格和喜好却截然不同。
赵亮自幼跟随父亲在米铺转悠,人来人往,见识颇多,以至于他能言善辩,察言观色的本领很高。
赵磊性格温和,喜欢安静,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对做生意一窍不通。
这年赵亮十八岁,到了婚配的年龄,听闻当地周财主的女儿长相清秀,秀外慧中,母亲李氏便托媒婆上门提亲,周财主和赵家有生意往来,深知赵亮的为人,他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
周财主的女儿名叫周颖儿,年方十七,自幼跟在周财主身边学习做生意,她天资聪颖,知书达理,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大才女。
周颖儿早就听说过赵亮的大名,心里对他仰慕已久,对这桩婚事自然很是满意,于是在媒婆的撮合下二人拜堂成婚,婚后,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赵亮和周颖儿成婚刚满一个月,这日,赵亮到隔壁县送绣品,突然天降大雨,途径一片山坡,突然落石滚滚,正巧砸在了马车上,马因此而受惊,拉着赵亮慌乱逃窜,不慎掉入山谷,暴毙身亡。
婆媳二人得知此事,伤心不已。俗话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生活还要继续,赵家的生意还要做。
李氏深知周颖儿的能耐,对做生意很是精通,她本想让周颖儿接管家中的生意,转念一想,周颖儿一妇道人家,丈夫又刚刚去世,现在抛头露面不太合适,传出去邻里也会笑话。
再者说,周颖儿还年轻,说不准日后还会再嫁,到时家中的生意还是无人照看。
思来想去,李氏还是决定让赵磊接管家中生意,虽说他对生意一窍不通,但是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必须挑起家里的重担,再有周颖儿在背后帮衬着,也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李氏打定主意之后,就将赵家生意全部交给了赵磊,他稀里糊涂地就成了绣庄的东家,还好他聪明好学,不耻下问,绣庄有个大事小情就向嫂子虚心请教,没两年的时间,他就做的有模有样。
转眼间过了两年时间,还有几日就到了赵亮的忌日,周颖儿有些难过,一连几日都愁眉不展,茶不思饭不想,李氏看着很是心疼。
这日,恰逢六月十五,武安县一年一度的庙会,县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李氏心想着借此机会让周颖儿到街上逛逛,也好让她开心些。
自从赵亮去世后,周颖儿这两年很少出门,不是在家刺绣,就是陪着李氏说话聊天,李氏都担心她常年呆在家中,闷出病来。
但庙会人多眼杂,她独自去逛庙会,李氏又有些不放心,她见赵磊在家中闲来无事,就吩咐他陪周颖儿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来到街上,见街道熙熙攘攘,小商小贩卖力地吆喝着,有卖糖葫芦的,有变戏法的,有套圈的等等,十分热闹,周颖儿都提不起兴致,无聊的跟着赵磊逛着。
赵磊深知周颖儿的心思,也明白母亲的好意,再者说,这几年多亏了嫂子的帮助,自己才会进步如此大,他要让嫂子开心些,不能白出来一趟。
之前听闻周颖儿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对小狗情有独钟,她和哥哥没结婚前,周家就养了两条小狗,本来想等结婚后再带入赵家,可哥哥赵亮不太喜欢小狗,无奈,周颖儿只好作罢。
卖狗的地方在城北,官府专设的宠物交易的场所,中心街道人来人往,官府担心宠物因此受到惊吓,伤到百姓,城北相对来说人群稀少,因此就开设在了此处。
赵磊打定主意,对着周颖儿说道:“大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给你个惊喜。”
周颖儿惊讶不已,她不知赵磊有什么鬼主意,疑惑地问道:“什么惊喜啊?”
话音刚落,赵磊微微一笑,故作神秘,拉起周颖儿的手就往城北跑去,哪曾想,这一幕恰巧被邻居王大嫂看个正着,也因此给周颖儿带来祸端。
话说,王大嫂是出了名的大舌头,只要她知道的事情整个县城都会知道,哪怕是好事,经过她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也变成了坏事,而且她小肚鸡肠,特别容易记恨人。
二人来到城北,周颖儿看着一个个小动物,果然喜笑颜开,她很感谢赵磊的良苦用心,二人精心挑选了一只小白狗,高高兴兴的带回家中。
次日,周颖儿在院中逗着小狗玩乐,跑来跑去,心情十分愉悦,李氏见儿媳很是高兴,她也放下心来,好在没白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临近午时,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婆媳二人抬头瞧去,此人正是王大嫂,李氏知道她的为人,并不是太喜欢她,但她来到家中,自己也不好丢了赵家的颜面,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
李氏看着王大嫂问道:“王大嫂,你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王大嫂微微一笑,将李氏拉到一旁,担心周颖儿听到二人的谈话,她小声说道:“李夫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氏见她故弄玄虚,心中十分厌恶,乡里乡亲十几年,又不好博了她的颜面,冷冷说道:“王大嫂,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王大嫂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李夫人,昨日我去庙会,恰巧碰到了周颖儿和赵磊二人,二人有说有笑,还...牵...着..手,二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氏听后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敢大声说话,担心周颖儿听到惹误会,她小声说道:“王大嫂,你莫要胡言乱语,我家儿媳和我儿子清清白白,你莫要泼脏水,要不然我饶不了,赶紧离开我家。”
李氏不再听王大嫂说辞,推搡着将她赶出家门,李氏对儿子和周颖儿很是了解,对二人深信不疑,她担心生出祸事,就谁也没有告诉,就当没有这件事情。
过了十几日,李氏恰巧出门,她走在街道上,邻里纷纷上前打听此事,她才得知王大嫂把此事嚷嚷的满城风雨,有的说赵磊和周颖儿偷情,有的说赵磊和周颖儿已经偷偷结婚了,各种说法都有。
李氏知道是王大嫂的作为,苦于没有证据,也没办法理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暗暗的她做了一个决定。
晚间,三口人吃完晚饭,赵磊就回房休息,李氏将周颖儿叫到自己的房间,含泪说道:“儿媳啊,最近街道上传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周颖儿被问得不知所以然,自从那日她逛完庙会,就一直没有出过门,对此事自然不知,她很是疑惑,问道:“母亲,什么事情啊?”
李氏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你和赵磊去逛庙会,被小人看到了,她们以此大做文章,说你和赵磊关系暧昧,现在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唉。”
周颖儿听后,很是委屈,将那日事情如实讲述母亲,说着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李氏赶紧安慰道:“儿媳啊,你嫁到赵家已有两年,我深知你的为人,我不相信你和磊儿会做出此等事情,母亲相信你。”
周颖儿哭了好久才舒缓过来,说道:“母亲,那该如何是好?”
李氏含泪说道:“人言可畏,我想着你先离开赵家,去外边呆些时日,等疯言疯语过去了你再回到家中,可好?”
周颖儿明白,李氏这是要将她赶出家门,但她也知道李氏的良苦用心,一切都是为了赵磊和赵家的生意。
眼看赵磊十七岁,到了婚配的年龄,遇到此事,势必会对赵磊造成影响,还会有哪家姑娘肯嫁给他,对赵家的生意也会有影响,他小小年纪,不该受此磨难。
周颖儿看得通透,此事只能自己应承下来,成全了赵磊,他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要对赵家负起责任,丈夫不在了,她作为嫂子,就应该替弟弟扫清障碍。
周颖儿说道:“母亲,我听你的,我搬出去住。”
李氏含泪说道:“儿媳啊,让你受委屈了,你聪明伶俐,深知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怪我,”说完婆媳二人痛哭不已。
婆媳二人一夜未眠,聊了整整一夜,次日,三口人一起吃了早饭,一切如常,饭后赵磊去绣庄忙生意,周颖儿回房收拾衣物。
李氏也跟着来到周颖儿房内,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和一把钥匙,递到周颖儿手中,说道:“儿媳啊,这是五百两银子,你留着日后生活之用,还有这把钥匙,是城北的一处宅子,你父亲在世时知道赵磊喜欢安静,就帮他买了这处院子,本想着他成婚后留给他的,现在用不到了,你先再此住下。”
周颖儿没想到婆婆想得如此周全,很是感动,她不想枉费了母亲一番心意,伸手接了过来,背着包裹,依依不舍地走出赵家,李氏看着周颖儿离开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
周颖儿走在街上,邻里都看个真切,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暗骂李氏无情无义,将儿媳赶出家门。
晚间,赵磊回到家中,见周颖儿不在家中,他对着李氏问道:“母亲,我嫂子呢?”
李氏说:“你嫂子想清静些,说搬出去住上几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赵磊整日出门,街上的流言蜚语他自然知道,他很是生气,说道:“是不是因为邻里的胡言乱语,母亲,你是明事理之人,为何不留住嫂子?嫂子现在去了何处,我要把她接回来。”
李氏摇摇头,说道:“你不用去找了,她临走时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赵磊听后大怒,将门一摔,气生生地走出院子,李氏自觉委屈,泪流满面,喃喃道:儿啊,希望你能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不枉费你嫂子的一番心意。
赵磊在街上找了几日也没有找到,只好作罢,李氏则平日里偷偷去瞧周颖儿,送些衣物和银两。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街上的流言蜚语也没有了,李氏有心让周颖儿回到家中,但转念一想,赵磊已经十八岁,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心想着还是等赵磊结婚后再接周颖儿回到家中,邻里自然说不出闲话,此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哪曾想,这日绣庄的生意遇到了麻烦,张员外前些日子在绣庄定制了一大批绣品,绣品也如期完成,眼看到了交货的日期,绣庄的仓库突燃大火,将绣品烧的干干净净,好在扑救及时,只是将绣品烧了,其它都无事。
赵磊拿不出绣品交货,张员外很是生气,按照双方约定,赵磊如若不能按期交货,需要赔偿几倍的银两,赵磊自知理亏,将家中所以的银两打兑一起,赔付了张员外的损失。
可是官府却不依不饶,仓库失了火,对武安县的治安产生了影响,县令很是生气,要严惩赵磊,于是让衙役将他抓进了大牢。李氏得知此事,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此事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周颖儿出门买菜听到邻里议论纷纷,她担心李氏的身体,顾不得想其它,急忙向赵家跑去。
来到赵家,见母亲李氏躺在床上,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此时,李氏也听到有人进屋,缓缓起身去瞧,看见周颖儿正站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心,痛哭不已。
过了许久,李氏才缓过劲来,李氏将事情的原委如实告知周颖儿,周颖儿听后很是疑惑,仓库的防火措施一直不错,怎么会莫名其妙着火呢?她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蹊跷,她将李氏一切安排妥当,决定去仓库一探究竟。
仓库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赵磊手中,一把在绣庄掌柜手中,赵磊被抓进了大牢,她只好去找掌柜索要钥匙。
绣庄掌柜周颖儿认识,名叫钱有为,五十多岁,在赵家已有三十年,从一个小伙计一步步做到掌柜,他为人忠厚老实,诚实守信,才会得到重用。
周颖儿来到绣庄,店铺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掌柜的还有几个伙计,钱掌柜见周颖儿前来,很是疑惑,但那是赵家的家事,也不方便多打听,赶忙上前打招呼。
周颖儿将钱掌柜叫到一旁了解情况,然后又到仓库查探了一番,周颖儿确定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有人故意将绣品烧了。因为仓库的角落处有煤油的气味,还有滴落的几滴煤油,显然是有人进来过。
周颖儿对着掌柜问道:“平日都有谁可以进入仓库?”
掌柜说:“我和东家各有一把钥匙,平时东家很少去仓库,我也是每月盘点货物的时候才去一次,平日里拿点东西,都是店伙计从我这儿拿钥匙去拿。”
周颖儿问道:“最近都有哪些伙计进过仓库?”
钱掌柜思索片刻,说道:“店里总共六个伙计,这些日子,都进过仓库。”
周颖儿愁眉紧锁,思考着,钱掌柜紧接着说道:“你怀疑是伙计做的?”
周颖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怀疑是他们做的,你看仓库其它地方一点也没烧到,单单只烧绣品,这明显是冲着绣品去的,知道交货日期的也就店里的几个人,你已经二十多日没去仓库,那肯定就是其它人了。”
钱掌柜也认同周颖儿的判断,周颖儿脑瓜一转,心生主意,附在钱掌柜耳边说了一阵,钱掌柜听后,哈哈一笑,对周颖儿竖起了大拇指。
钱掌柜来到绣庄,此时天色已晚,店伙计都没有回家,围着掌柜的打探消息,钱掌柜故弄玄虚,说道:“周夫人已经查到了线索,你说那人也是笨,在仓库留下了几个脚印,也不知道擦干净,周夫人已经去官府了,想必明日,衙役就会去仓库查看,事情就会见分晓。”说完,掌柜的就要回家,吩咐店小二将绣庄门锁好。
钱掌柜走出绣庄,周颖儿躲在隐蔽处等候,二人偷偷来到仓库附近,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直到四更天,仓库门被打开,他来到仓库内,四处找寻脚印,眼看天微亮,他也没有发现脚印,正准备离开,周颖儿和钱掌柜赶紧出来,将那人抓个正着。
此人正是店里的伙计王二,而且她还是王大嫂的儿子,早年间,王大嫂见赵家生意越做越大,心生羡慕,就想着让儿子也能到绣庄学个手艺,将来光宗耀祖。
王大嫂去求父亲收留王二,乡里乡亲的,父亲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将他留在店中,一晃就是八年,王二也算老实本分。
周颖儿和钱掌柜将王二带到官府,王二被抓个正着,也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便将罪过认了下来,县令问其缘由,王二只说痛恨赵家有钱,其它一概不说,县令将他判了刑,打入大牢。赵磊被当堂释放,但因监管不当,被罚了些银两,此事得以明了,真相大白。
二人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告知李氏,李氏一拍脑门,说道:“王大嫂糊涂啊,她肯定是记恨那日我将她赶出家门,怀恨在心,才让王二这么干的,可怜了无辜的孩子,受此连累。王二孝顺,自然不会供出自己的母亲。”
二人听后才解开心中的疑惑,周颖儿将一切安置妥当,正准备离开赵家,李氏将她叫到跟前,说道:“儿媳啊,让你受委屈了,今日你不走了,以后就回到家中住。
经过此事,我也想明白了,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最重要,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日后家中的生意你和磊儿共同经营,我看谁在赶胡言乱语,我非找他理论理论。”
自此,周颖儿回到家中,二人共同经营家中生意,赵家的产业越做越大,来年,赵磊娶妻生子,一家人和和睦睦,过着幸福安逸的生活。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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