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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一刮，上海人就想着吃羊肉了，但说起吃羊肉，我的经验是无论何种烹饪方法，都不及内蒙古人的手段。前年我欣然参加《人民警察》杂志社组织的一个草原笔会。时值8月，草原上水草丰美的季节，广阔无垠的希拉穆仁草原披着葱翠的衣裳，羊群悠闲地啃着草。有些朋友想跟羊群合个影，但羊们怕生人，我们一走近它们就躲开了，结果镜头里看到的全是羊屁股。受了惊吓的羊群慢慢地向天边移动，真担心它们走远了，一匹枣红马从身边急驰而过，是牧羊的仅子去赶它们回来了，马蹄得得，踢起的泥土末屑溅在我的脸上。
吃羊肉
古人说：羊大为美。这话是有点道理的，尽管羊羔常被古人用于祭祀，诸葛亮也在城头上表示过用羊羔美酒犒劳司马懿的三军。大的羊，特别是阉过的公羊和三四岁的母羊味道还是不错的。内蒙古兄弟烹制的羊肉向来大刀阔斧看到我们]的车子进了院门才动手杀羊，剥了皮在水里稍稍一冲就往大铁锅里一扔。到那里的第一顿饭，一上桌就吓了一跳，用羊肝、羊耳朵、羊肚、羊腿做的冷盆就堆得满满的。酒才沾上嘴唇，一大盆羊肉串就上来了，一根钢钎串上好几块羊肉，每块跟我们平时吃的猪排差不多，外脆里嫩，越嚼越香，吃一串就觉得饱了，相比之下，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人或冒牌的*人烤的羊肉串就过于袖珍了。
烤的羊肉串
烤羊腿上来了，整只的羊腿，烤得微焦，用手-扒，骨肉分家。一人一块拿着吃，烫手烫嘴，风味十足。又过了一会儿，更大的一盆手撕羊肉上来了，大块的白煮羊肉，上面横七竖八地扎了十几把钢刀。内蒙古的朋友教我们怎么吃其实就是如何用刀将骨头上的肉剔得千干争净。一个名叫巴特尔的小伙子说“一个真正的牧民吃手撕羊肉，骨头上是没有一卢点肉末子的。”手撕羊肉也叫手把肉，任曾棋在他的一篇随笔中写道到了内蒙古，不吃几回手把肉，就是白去了一趟。这话有道理。羊肉正吃得张牙舞爪时，高原的歌声就响起来了。身穿蒙古袍的小伙子和姑娘拉着马头琴、手托哈达及银杯唱起了祝酒歌。“金杯银杯斟满酒，欢迎您远方的客人。让我们欢聚在一起。金杯银杯举过头，欢迎您，远方的客人，愿我们的草原更加富饶美丽……”
烤羊腿
内蒙古有个习俗，敬酒的小伙子和姑娘在你身边唱，你非得起身一饮而尽，否则好客的主人就会一直围着你唱下去。我平时是滴酒不沾的，此时为气氛感染，也一口喝下了号称“塞外茅台”的宁城老窖。那味道，真跟蒙古袍一样，红的极红，绿的极绿。除了劝酒善饮的巴特尔站起来就唱，歌是极古老的，从上辈子的上辈子传唱下来，歌词大意没完全弄明白并不妨碍小伙子唱得高亢婉转，余音绕梁。而他一唱开，在我们一拨上海人的激励下，一个名叫斯琪的内蒙古姑娘也唱了起来，她的声音真的如夜莺一样动听，并且直上云霄。最后，还必须喝上一大碗又酸又辣的羊杂碎汤，羊肠、羊肚、羊肝、羊血一锅煮的，极依的汤。喝了一碗，头上立时冒干，别提有多爽快。有这碗汤打底，就敢和巴特尔、斯琪一起吼一阵，直到嗓子冒烟。
羊杂碎汤
到西安不可不吃烤肉，而吃烤肉讲究一个氛围，路边小摊是一种，高级饭店是一种，而最具风情的要数地方民族特色。我说想领略民族特色，外甥带我们直奔大皮院3号“高家烤肉。来到食街上，见一夹弄，横处只能容纳一人，长长的两边墙夹着一群人列队穿行，由悬念吊起了兴奋。弄底一拐弯，烟味扑面，未进店堂，见已有露天厨房迎客，新鲜的羊肉、牛肉、羊腰、牛筋和马面鱼等等鲜货，生生地呈现在你眼前，几个伙计埋头用钢钎子在串。这个要吃，那个想尝，望见已经在炭火上被烤得嗤啦啦作响的各类品种，闻到肉香、鱼香，大家的食欲被吊了起来。一掀门帘，烟雾腾腾，迷蒙中只见店堂内摆放着高高矮矮五六张方桌，靠墙一溜排着脸蛋红扑扑的农家女孩。没啥客套，像到了自己的家，拉开长条凳，女孩“啪地扔一把筷子到桌上，用土话问：“要什么？”
马面鱼
我听不懂外甥答的是什么，一眨眼，女孩双手握着两大把肉串放在大盘里，我们赶紧趁热吃。由于肉又香又辣，加之房间里烟雾腾腾的，头顶上旧电风扇开到第一档，发出仲锋号角般的催促声，我们不由自主加快了吃肉的节奏，“嗤啦嗤啦飞快。“高家烤肉”经营者是回族同胞，那里不可以喝酉，只供应砖茶和酸梅汤。听说砖茶是助俏化和刮由腻的，而酸梅汤可能是开胃的吧？我们要的酸梅汤是冰镇的，三串肉一口汤，“哈哈哈”伸出舌头晾一晾辣味，周而复始，不亦乐乎。吃了牛肉吃羊肉，吃了羊肉吃羊腰，羊腰完了要牛筋，还点了4条马面鱼和砂锅馄饨、馍。西安的烧烤香料放得特别多，特别是一种叫“孜然”的香料，它是一种草的果实，碾成粉末撒在肉上，散发出独特的清香，真是过嘴不忘。
高家烤肉
大皮院上烤肉是不问“来几串”、“来几两”的，一把一把地上，放开肚子吃，吃完了数钢钎。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我们一行5人，外甥还是先离开的，竟然共吃掉串肉。结账的大娘最有趣。胖胖的，半蒙着头巾，起先一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与客人闲聊，任凭那些干活的女孩粗手粗脚招呼客人，待到女孩一报完客人吃的肉串数目，她便挨到你的桌边，一只手捏着一叠钱，另一只手指着你的鼻子，一五一十帮你累加，声音洪亮，气壮如牛，你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我吃过很多种特色烤肉，在西安大皮院吃“高家烤肉”算是最豪迈的一次了。
参考资料《中国饮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