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白癜风是否可以治疗 https://m.39.net/pf/a_4626904.html黄疸病人治疗中,清利湿热法一般效果良好,但有些病人服用茵陈蒿汤与菌陈五苓散却无效,改用其他清利湿热方药,也无济于事。这是初搞临床的人经常碰到的问题。湿热是引起黄疸的常见病因病机,但并非所有黄疸都是湿热所引起。即使阳黄,也不一定全属湿邪为病。茵陈蒿汤与茵陈五苓散,对湿热黄疸疗效可靠,这是前人从实践中反复筛选出来的有效验方,经得起重复。黄疸以湿热引起者居多,所以你对热偏重的用茵陈蒿汤,湿偏重的用茵陈五苓散,随证加减,一般都能取得较好效果。如果碰到一些并非湿邪致病的黄疸,而胸中先有了“黄疸无湿不成”的成见,就会受到主观成见的干扰,辨证不确,治疗中仍然局限于这两张方子,当然就无效了。对于“黄疸皆由湿热成”和“黄家所得,从湿得之”的理解,需要全面理解仲景经文。至于陈修园之说,虽是就黄疸之常说的,但毕竟太绝对、偏激了,早在明代,就有人提出过批评。从《伤寒杂病论》来看,仲景论黄疸。虽然以湿热黄疸为最详,但非湿黄疸的条文也很多。热燥、燥瘀、瘀血、虚寒、疫毒等都可引起黄疸。这几种黄疸与湿邪无关。但这种归纳还很不够,缺点在于没有将验案写入。如果将排湿黄疸的验案与理论上的分析互相印证,结合起来谈,不但生动,论据也就显得更充足了。治病不能满足于掌握一般常规处理方法。现在有人治疗黄疸,跳不出清热、利湿、行瘀的圈子,用药雷同。凡是黄疸肝炎病人来了,总是茵陈、栀子、大黄之类,剂量偏大。以致渗利伤阴、苦寒损胃的情况常有所发生。这实在是当今治疸之一弊。
徐忠可在《金匮要略论注》里说:“予友骆天游黄疸,腹大如鼓,百药不效,用猪膏四两,发灰四两,一剂而愈。”这个医案是燥瘀黄疸,燥瘀黄疸如用清利湿热的常法去治疗,自然百药2
徐氏和张石顽一样,懂得“黄疸有干有湿”这个道理,所以用猪膏润燥以助血脉之流通,用发灰行瘀以助气化之恢复,二者配合,既补虚,又去实,对燥瘀黄疸中的虚证十分贴切,所以获效。浙江已故名中医杨则民还认为猪膏发煎可治女劳疸,这是很有见地的。魏玉横《续名医类案》里,有这样一个医案:“朱天一,年二十余,喜食糖及燥炙诸饼,忽病黄,面目如金,脉之关数实有力,尺滑,大便六七日不行,小便黄涩。此敦阜太过,加以素嗜炙火,其色必黄,非湿证也。与小承气汤加当归白芍,一剂便行而瘥。”这也是燥瘀黄疸,但前一案久治不效,虚多实少,此案未经误治,实多虚少,兼有实热,所以用小承气抽薪泄热,实热去则阴自复,加入归、芍润燥行瘀,瘀结去则黄自退。且大黄得归、芍,攻邪而不伤正,归、芍合大黄,推陈致新效更强,这样组方,十分简洁恰当,对人很有启迪。此案因药证相合,所以也一剂而瘥。有这样一个医案:徐XX,患黄疸病,治疗二月余,病情有增无减,后邀老中医章柏年往诊,见前方大都用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茵陈五苓散三方出入,而患者已有阳证转阴之象,于是改用茵陈术附汤。治疗十天后,反而燥象毕露,章老亦感棘手,乃挑灯夜读,遍查方书,最后根据王肯堂“治疸须分新久”“久则气血虚弱,必用补剂,庶可收攻”之说,改用归脾汤,重用熟地,少佐茵陈,就逆转病势,取得了效果。但时医只知黄疸属湿,熟地恋湿,多不敢用,殊不知《圣惠方》治心黄的生地黄饮子,《千金方》治急黄的地黄汁汤方,《幼科铁镜》治胎黄的地黄茵陈汤,都用地黄为主药。《圣济总录》治黄疸的木通汤,《外台》治黄瘟的黄连丸方,《医学传灯》治黄疸的加减柴胡汤等,也都有地黄。张景岳说茵陈治疸,“黄而湿者多肿,再加渗利;黄而燥者干涩,再加凉润……”,此案熟地茵陈合用,与景岳所说的后一治法大致相符。我去年治钱某,因急性黄疸肝炎入院,用中西药治疗一个月,巩膜黄染+++,黄疸指数65单位,月底由某主治医师介绍来我处诊治。见其并无湿热之象,惟倦乏较著,身黄目黄溲黄,作虚黄治,用桂枝加黄芪汤倍黄芪、芍药,予四帖黄即迅速消退。
继续治疗,黄疸指数也逐渐降至正常。此案起初也是清热利湿行瘀之品备尝,但总不退黄,改方后消退较快,以后几诊,坚持守方,药味基本不变,只在最后一诊时才改用异功散合当归补血汤作病后调理之用。
关于非湿黄疸,实际上前人早有论述,如《幼科择迷》“身不痛,有干黄者,燥也”。王海藏说:“干黄,燥也,小便自利。”刘宗厚说:“一身尽痛而黄者,湿胜也……干燥者,热胜也。”张景岳说:“惟以干涸,所以枯黄。”黄宫绣说:“如亩值于大早,则苗必燥而黄,是苗因燥而黄者也;大涝则苗必湿而黄,是苗因湿而黄者也。”这个比喻,说得最为形象。
由于以前没有论非湿黄疸之专文,以上医家之论干黄,又都是一鱗半爪,所以影响不大,又因后世医家多遵朱丹溪、陈修园之说,使仲景论燥黄之旨,未能昌明,所以非湿黄疸值得认真讨论一下。医者忽视燥黄而泛用渗利清通的误治案,古今都很多,这种失败的教训,应当引起我们重视。
赵养葵鉴于此种弊病,曾经说:“有湿热发黄者,当从郁治,凡湿热之勃,不郁则不黄,禁用茵陈五苓散,凡用茵陈五苓散者,十不生,当用逍遥散。”这虽为纠弊而发,但太偏激了,茵陈五苓散治湿偏胜的黄疸还是有效的,“十不一生”这话,也太夸大了。但黄疸以肝病居多,肝病未有不郁,郁则每每克土,而逍遥散能疏肝健脾,且方中归、芍柔肝活血,茯苓利水渗湿,如临证再作适当加减,借治黄疸,是一张很可取的方子,故赵氏的经验之谈,是值得我们重视的。
陈复正说:“黄病,昧者一概呼为湿热,无非除湿利水,清热退黄,除此之外,无别法矣。”这话就现在来说,仍然是切中时弊。沈金鳌说:“脾土色黄,病则成疸,其病缘何,先因虚损,复感湿热。”这一见解,有一定道理,黄疸病人大多脾运不健,如果单治湿热,用大剂苦寒淡渗,损伤脾胃,劫烁津液,即使是湿热黄疸,也难以取得满意的疗效,如果是非湿黄疸,这样用药,尤其错误了。
《内科临证录》说:“今人常误认为茵陈为退黄之专药,并有无疸不用茵陈之流弊”,“这种一病一药的观点,应该说是错误的。”这个说法,我完全赞同。张景岳基于黄疸多属肝病而肝病多郁的认识,减去茵陈一苓散的茵陈,加入柴胡,制成柴苓饮,这样化裁古方,很有巧思。陈歧德说:黄疸“有热多湿少者,有湿多热少者,有湿热全无者”,“今医治此,概用五苓套剂,岂能愈乎。”重温上述论述和治法,对纠正现在治疸泛用清利湿热法的偏向,无疑是有益的。总之,黄疸有非湿,治疗要灵活。